视线从那创口挪开,男人再次对上夏夏的眼睛,而这双漂亮的眼睛里,竟是一片坦然与平静。
怒火在这一刹那暴烈地冲到头顶,周寅坤一把掐住她的脖子,“周夏夏,作死是不是也要有个限度?”
夏夏在他掐上来的瞬间呼吸困难,喉痛剧痛,根本无法吞咽。她感觉自己被他单手拎起来,双脚触地困难。眼前渐渐变得模糊。
“怎么,周耀辉拿你当小保险箱往你身上藏芯片,你不仅不恨他,反而还来了灵感?”他不仅没有要松手的意思,反而收紧,手背血口绷得更开,血顺着手腕留下,尽数滴落在夏夏胸前,染红了大片。
怀疑被印证,谜题被解开,先前的一切都有了解释。墨西哥的一幕幕划过眼前,周寅坤只想捏断她的脖子。
“所以你是因为要干这件事,才不愿待在岛上。你三番两次去医院,打着咨询医生、打着带那帮小畜生体检的幌子,都是为了不招人怀疑对不对?”
夏夏已经脸色青紫,耳中翁鸣,几乎听不见声音了。
“所以那天你从医院回来才那么反常,睡觉捂胸口,洗澡不让解衣服。”周寅坤眸中尽是血丝,他咬牙切齿道:“真是好大的能耐周夏夏,手机都没有,谁给你付的钱,谁给你开的刀?”
夏夏已经眼前发黑,身体麻木疲软,瞳孔有放大的趋势。
下一刻,她整个人被摔在身后的木床上,床板极硬,女孩手肘磕在上面,砸出沉重的闷响。清晰的痛感唤醒了原本濒临窒息死亡的人。
夏夏勉强恢复意识,清醒了几分。
而周寅坤在问出这个问题的下一秒,就想到了一个人。想到了当初周夏夏与那人难舍难分,相拥告别时的场面。
他走到床边,俯身掰过夏夏的脸,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:“是陈舒雯吧?”
《顶级暴徒》
骤然听见这个名字,夏夏一僵。
这反应足以说明一切。
周寅坤语气嘲讽:“那女人死了亲爹,捅了陈悬生从英国跑了,这会儿正满世界躲她弟弟,居然还有功夫管你的闲事。”
“周夏夏,你真是挺会害人的。陈舒雯的钱一动,都不用别人出手,陈悬生闻着味儿就去了。你说她会是什么下场?”
夏夏完全不知这些,她只知道在那天在卫生间借电话打给舒雯姐时,她答应得爽快极了,半分没提她自己的事。
见夏夏听了这些,眸中果然闪过愧疚担心,周寅坤的脸色难看到极致。
他粗鲁地攥着她的肩把人扯到面前,力道大得近乎要捏碎她的肩骨,“你还有功夫担心她?你知不知道这一路的追击够你死好几回!怎么,你命都可以不要,真以为装个定位器就能让那帮警察抓到我?周夏夏,你蠢不蠢?”
“我……”她终于艰难地开口,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,也不知道……那些警察能不能抓到你。”
她声音沙哑极了。
“我只知道,只要跟我待在一起,你的踪迹就会暴露。就像、就像现在,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上的定位,你也不会被逼到野人山里。”
她直视着他的眼睛:“这种情况下,你还要跟我待在一起吗?”
夏夏缓慢而清楚地说完了整段话。
屋内陷入无尽的沉寂。
周寅坤听明白了,明白得不能再明白。她费尽心思,甚至不惜搭上她自己的命,目的并不是要背叛和陷害他。而是,要他主动放了她。
只要不跟她待在一起,就不会引来警察,不会招惹一堆麻烦。这是眼下最明智的选择。
说到底,她还是要离开他。
对周寅坤来说,这是比背叛和陷害还要让他冒火的事。
男人忽地笑了,他松开她:“周夏夏,这种同归于尽的报复手段我见多了。我要不要你,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?”
暴怒之后,他眸中渐渐恢复清明。周寅坤直起身,站在床边居高临下:“你就是死了,也得乖乖埋在我身边。”
说完,他转身走了。
从木屋出来,周寅坤看了眼守在外面的亚罗,“去基地把医生弄来。”
亚罗接到命令,迅速消失在隐蔽的丛林小径中。木屋里,夏夏听着外面周寅坤的命令,麻木地穿上衣服,继续安静地待着。